
屈原作为楚辞文学的开创者与核心代表,其诗作不仅奠定了《楚辞》这部诗歌总集的精神内核,更让其成为承载生命脉动的文字长卷。了解屈原,我们得以翻开那写满理想、抗争与悲壮的爱国篇章;理解屈原,我们才能读懂《楚辞》里那些炽热的呐喊,触摸到中华民族在风雨中挺直腰杆的风骨。
乱世中的理想“追光者”
屈原出身贵族,少年时就显露出过人的才华:知识渊博,通晓治国之道,言辞颇具说服力。
二十岁左右,他担任左徒,掌管国家的内政与外交。他怀揣着“美政”的理想:对内“举贤才而授能兮,循绳墨而不颇”(《楚辞·离骚》),打破世袭贵族特权,让国家制度更清明;对外联合齐国对抗秦国,保全楚国江山。他心中装着百姓,慨叹“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”(《楚辞·离骚》),把解决百姓疾苦当作治国头等大事。
可是他的从政之路布满荆棘。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对他心怀不满,在楚怀王面前进谗言,楚怀王听信,后将屈原流放至汉北。流放的日子里,他常常独自在江边徘徊吟诵,理想被迫蒙上尘埃,想继续为国家出力却再没有机会。
公元前278年,秦国大将白起攻破楚国都城郢(yǐng)都,战火烧毁了楚国祖庙,也彻底浇灭了屈原的希望。五月初五那天,夕阳如血,他抱着石头跳进汨罗江。这一跳不是逃避,是用生命坚守“伏清白以死直兮”(《楚辞·离骚》)的信念,他留下的《楚辞》,正是这场生命坚守最珍贵的见证。
穿越千年的“精神灯塔”
屈原的精神像一座座灯塔,而《楚辞》正是这些灯的“灯座”,穿透千百年,照亮了中华民族走过的路。
第一座是刻在骨子里的爱国情怀。《楚辞·离骚》中“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犹未悔”的誓言,以掷地有声的决绝,将对理想与家国的坚守置于生死之上。这种爱国情怀如基因一样融入我们的民族血脉:林则徐说“苟利国家生死以”,守卫边疆的战士陈祥榕说“我清澈的爱,只为中国”,都是这种精神的回响。
第二座是心系百姓的情怀。“瞻前而顾后兮,相观民之计极”(《楚辞·离骚》),屈原始终把百姓的生计冷暖放在考量的核心。他行吟泽畔时,目光总牵系着田垄间的耕织,耳畔常回响着闾(lǘ)巷里的叹息。这份情怀,是“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”的共情,更是在治乱兴衰中始终锚定民生本计的坚守。
第三座是坚守自我、不随波逐流的品格。这在《楚辞·橘颂》中有所体现:“深固难徙,更壹志兮”“苏世独立,横而不流兮”。被流放时,他宁愿孤独,也不愿与坏人同流合污,始终坚守“伏清白以死直兮”信念,为后人树立了“志洁行廉”的榜样。
浪漫主义文学的“源头活水”
此外,屈原还是文学上开创新风的大师,他让诗歌从众人传唱的形式,变成可以抒发个人真情实感的载体。《楚辞》与《诗经》并称为“风骚”(《诗经》中的《国风》和《楚辞》中的《离骚》),成为中国诗歌的两大源头,也是浪漫主义文学的开端。屈原创作的那首两千四百多字的《离骚》,满溢奇绝想象,“前望舒使先驱兮,后飞廉使奔属”一句便可见一斑:屈原乘龙车驰骋天地间,在漫漫求索途中,月神望舒于前开路,风神飞廉随后奔逐,神话、自然与理想在此交融,酿出独有的奇幻意境。
他还开创了用香草象征高尚品德的传统,开辟诗歌借事物表达心意的道路,影响深远。如“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”(《楚辞·离骚》),屈原以江离、辟芷、秋兰等香草为饰,用香草的芬芳洁净象征修德自好的高洁品格,借佩戴香草的行为寄寓对美好理想的执着追求,成为后世诗歌托物言志的典范。后来李贺的“芙蓉泣露香兰笑”,周敦颐的“出淤泥而不染”,都能看到这种写法的影子。
汨罗江的波涛依旧,艾草随风摇曳,屈原以生命铸就的理想、精神与诗魂,也将永远流淌在民族的血脉里,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。
(文 / 罗建新 西华师范大学蜀道研究院教授、中国屈原学会常务理事)
来源:《光明少年》2025年9月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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